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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终归改变不了什么——
惨烈的战场厮杀已经接近尾声,无论是来自过去未来的时间轴的英灵从者,还是狰狞得无以名状的魔神柱显化,都已经在舍生忘死的殊死厮杀搏斗之中,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
……
不管是生前作为贤明、善良、博爱的王,深受民众的敬爱治理国家,亦或者是作为英灵活跃在圣杯战争的舞台上,再或者是对「成为人类」怀有强烈的渴望,感受到那种美好而许下愿望获得肉体……
自律的,骄傲的,任性的。
虽然按道理来说,在最终宝具发动了之后,自己的痕迹就会从世界上彻底消灭。并非单纯指活动过的痕迹消失了,而是指成就的事业都结束了。
……
列国的轮转,万物的兴衰,一切的一切,都尽数倒映在那双眼眸之中。
就算是自己当时的回答没有让神满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自己想要获得什么,愿望还是会实现的。
“就是这样,我归还了您赐予的所有天惠……”
“神啊,我要将您赐予的天惠还给您。”
……
他们并非体能无限,魔力无穷,永不疲倦的战争机器,能够杀到这里也是因为与人类最后御主缔结的“缘分”之线,即使再如何顽强,也无法改变这一点,一旦被打倒,不一定能够有机会重连。
眨了眨眼睛,他有些发愣的坐起来,呆呆的看向四周,发现这似乎正是晌午时分,和煦的阳光照在草坪上,不远处是有着喷水池的公园广场……他似乎正置身于一座未知城市的某个公园里?
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自然,但是却又是如此的难得。
然后,他感到了愕然。
有这样的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不过很快就被他摒弃,因为罗曼医生非常清楚,神不在乎。
直到成为人类之后,他才终于获得了名为“罗曼”这个人类的人性。
这是最后的了,一定要夺回人类的未来!
“……你要……死了吗?”
揶揄的笑意?
“太狡猾了……”
神转过身来,注视着这个一脸苦恼的男人,淡然的开口问道:“「罗曼」,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上升……
这个时候,有着悲伤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踉跄的少女带着哭腔与悲鸣,跌跌撞撞的向着罗曼医生跑来。
“嗯。虽然很可怕,也很悲伤,但这是我能做到的事。所以,就算很难受,也非做不可。”
同样的道理,只要人类最后的御主倒下,那么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短暂的安静。
踟蹰的走到虚幻之灵的身旁,罗曼医生硬着头皮鼓起勇气的开口说道,天知道在之前的时候,慷慨赴死之时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就像是回家的孩子手里捏着没有考好的卷子,要给父母签名的那样。
他抬头看向天空,总觉得刚刚还非常和煦的阳光现在显得……
——这里是……以上全部。
他的表情迅速凝固、僵硬,怎么这个展开看起来有点眼熟啊,好有既视感。
仅此而已。
那是一个虚幻的灵,无法用存在与不存在来界定,逻辑思维也完全无法衡量。即使是罗曼,也只能够看到一个仿佛是错觉的轮廓,其他的一切都留不下印象,也分辨不出细节。
在与濒临崩溃,力量与权能同时失却,前所未有的虚弱并且歇斯底里的盖提亚简单交谈几句之后,发现自己的魔术式终究理解不了的医生叹了口气,也失去了继续的兴趣。
无数的浩瀚宇宙若隐若现,亿万星辰闪烁着神秘的天体之光,恒星燃烧着释放出无尽的光与热,恢弘的星云孕育着璀璨的星系,静静的在亿万年的岁月中螺旋着的银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曼的讲述才到了尾声,他发现自己竟然絮絮叨叨的讲了这么多,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已经不在了。
这种感受是什么,罗曼也不清楚,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孺慕亲情之类的,作为被大卫王献给神的孩子,他生来就是完美的,天生就注定是个「王」。
罗曼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想太多。
原来是这样吗!
医生有些紧张的点点头,即使如此,即使这可能会触怒神,但是他还是更加喜欢现在。
下一刻,他那已经模糊淡化的身体,终于是彻底失去了稳定的轮廓。
于是乎——
“全能对人而言过于遥远。我的工作仅限于人类范畴内即可。”
不过也正因为不再是所罗门了,所以他没有办法在再次面对神的时候,保持曾经的冷静与镇定。
将从神那里得到的恩惠,再度还给上天,失去凝视世界的眼睛,并且迎来自身的死亡。
罗曼医生笑了笑,他见过藤丸立香很多次的惊慌失措,毕竟这也只是一个被赶鸭子上架的普通少女,在一年前都还只是普通人,完全可以说是被骗到了迦勒底的。
“即使这第二段人生完全没有能够让你感受到所谓「身为人的幸福与充实」?”神轻轻一笑。
拥有「单独显现」的技能的强大传奇,并不是没有,例如王哈桑,但是这样的存在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只靠他们几个出现在这里,是没有办法扭转乾坤,赢得胜利的。
但是好在……
没有回答。
“这样就够了,这个选择,还是你和玛修教会我的呢。”
还是说神失望了,要给自己一个惩罚?!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沉默了好半晌之后,医生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罗曼」。”
因为他本来也没有见过神,即使在梦中也只是听到了宛若天启一般的声音。而且看不清楚神的真容,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人不能见我的面”。
上升……
藤丸立香难以掩盖自己的悲伤,明明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明明已经看到了最后的曙光,但是却偏偏有重要的人要倒在黎明到来之前的最后一刻……她讨厌这样的狗血故事!
“他”就只是静静的站在无限世界的水面上,平静的俯瞰着万千次元的交错与变迁。
然而。
医生微微一愣,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有些紧张地说道:“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我觉得很好。「浪漫」,真是很美妙的词啊,是在我的时代没有的概念。”
要升到哪里去呢?罗曼也不知道,因为他其实已经无法思考了,思维就像是冻结了一般,灵魂或者说某种更加本质的东西,有种无法言说的滞涩感,只能够被动的接收信息而无法主动处理。
支配一切,创造一切,超越一切的造物主的座位……
他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看来神没有生气,也没有因为自己的任性想法而不悦,反而是慷慨的赋予了自己“自由”,允许自己在修复完全的世界生活,不用再承担什么王的责任?
所以才会彻底的消失不见,就连英灵座上都不会再有任何的记录,因为所罗门王的模样,所罗门王的功绩,再也不会出现在地上了,他亲手让自己的存在完全消灭了,抵达了「无」的终结。
就像是无数个镜子,又碎裂成无数块碎片,每一块碎片倒映着独有的角度与光影的同时,又会将其他碎片的光影反射,同时,其他的碎片也将更多的碎片的光影反射,倒映而出。
“……”
在这样的状态下,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亿万年,罗曼突然感觉到滞涩感消失,思维重新恢复了运转,他好像是终于睁开眼睛,又好像是一直睁着眼睛,只是现在才有景色映入眼帘。
罗曼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惯性的向下坠落,还是被某种伟大的力量托着向上,在无止境的扬升。
罗曼只能够这么想,而在这一刻,他也通过千里眼,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正是人理修复之后的世界,历史回到普通、正常的2016年!
其构造与原理乃至是本质,都可以说和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的大圣杯是一样的,区别仅在于规模而已。
到处跑着玩的孩子,说说笑笑的大人……
没有什么可以忤逆神的意志,神想见谁,就要见谁。
祂从来没有干涉过自己的选择,唯一的一次对话,也仅仅只是在梦中的时候询问了自己想要得到什么,而自己因为渴求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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