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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眼泪突然刷地下来了。
陈年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床前的程遇风，三个长辈们也在，妈妈正教他怎么抱孩子。
宝宝长得很快，怀孕第十个月，陈年的肚子就像藏了一个大皮球，低下头，连脚尖都看不见，每天睡觉都只能侧躺着。
程遇风抿唇笑了：“恐怕不行，妈刚打电话给我，她在过来的路上了。”
陈年没反应过来：“什么？”
容昭说：“我也是刚听年年说的，说是怀孕两个月了。”她想到什么，摇头笑笑，叶明远接上去说，“当初你刚怀年年时，也是没什么异常，有次身体不舒服，我把你送去医院，结果一检查，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程遇风的眸色也柔和得一塌糊涂：“是啊，像你。”
“辛苦了。”
“年年！”叶明远喊了一声，手机却被容昭抢了回去，她眼眶泛着一层红，喉咙哽咽，笑容满面，“年年……”
妇产科的女医生和程遇风交待注意事项，程遇风听得格外认真，还拿出手机把重要的几点记了下来，女医生见他看似淡定其实透着几分紧张和激动的神色, 笑着问：“头胎吧。”
“真的吗？”
“年年，”他握着她的手，亲了一遍又一遍，“谢谢你。”
容昭这才把女儿松开：“我给你熬了汤，趁热喝。”
陈年累得几乎脱力，程遇风握着她的手，轻声喊她：“老婆。”
陈年忍不住摸了摸小腹, 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 她好像真的能感觉到宝宝在里面活动。
“今晚和遇风回来吃饭吧。”她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他们说。
程遇风又把自己在网上查到的几个问题依次跟医生问了一遍，医生耐心又细致地回答，还安慰他说：“不用担心，胎儿发育得很好, 月底再带你老婆过来做个正式产检。”
她都快喝得有心理阴影了。
程遇风把女儿放在陈年身侧。
“咦，人呢？”
画面又是一转，地点变成了桃源镇。
脑海中的无关思绪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做爸爸了。
小家伙头发乌黑浓密，睫毛也是又密又长，肤色白皙，小嘴红嘟嘟的，暂时还看不出长得像谁，陈年看一眼就觉得整颗心都要化了。
路如意背着那个她从草地里捡来的孩子，旁边是帮忙提行李的路吉祥。
“妈妈，妈妈……”陈年一遍遍地唤她，她始终没有回头。
两道身影渐行渐远。
“程慕年。”
“嗯，你很棒。”
程老爷子笑得停不下来：“哭得这么响，一定是个有劲的小子。”
“不辛苦。”
“嗯。”她勉强睁开眼，“我刚刚听到了，是女儿。”
等电梯时，陈年接到了妈妈的电话，问她和程遇风回到哪里了。
不是没有期盼过，可当这一刻终于来临，程遇风发现一颗心和两双手，根本不足够去承接这份偌大的欢喜。
最后，她有些欲言又止：“医生应该跟你们说了吧。”
忍不住，再也忍不住。
妈妈如梦初醒般把手盖在孩子额头上，吓了一跳，她抱着孩子疯狂地奔跑起来……
走出十几米远后，残余的理智勉强回笼，程遇风把脚步放得缓之又缓，嘴边露出一抹浅笑，眼底已是笑意点点，星光万千。
通话结束后，叶明远和容昭第一时间和程立学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老爷子本来和几个老朋友喝着下午茶，接到电话，听了没两句，他弹簧似的蹦起来，当着老友的面，一阵朗声大笑：“哈哈哈，我要当太爷爷了！”
正是她妈妈路如意。
“嗯啊，妈妈您也要当外婆了呢。”
“对了，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小俩口从w市回到a市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市中心医院, 程遇风昨晚已经拜托朋友帮忙拿到了妇产科的专家号, 没有等太长时间, 就轮到了陈年。
容昭和路招弟喜极而泣。
他和陈年有孩子了。
晚上对陈年来说是最难熬的时刻，身子沉得不行，宝宝又动作频繁，她想翻身都艰难，这晚，宝宝难得安静下来，她也跟着睡了个好觉。
“不用谢。”
“怎么了？”程遇风紧张得不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陈年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容，“那当然。”
陈年不知说了什么，程遇风没听清，她只好又说了一遍：“你走错方向了。”
“年年，你就安心当个孕妇，别的什么都不用操心。”
以后就不用那么心酸地去蹭别人的小孙子小孙女了。
“唔。”陈年想了想，“都可以，就是不想再喝汤了。”
这不理不知道，一理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准备，容昭思绪纷飞，也定不下个准儿：“这些事我还得跟你爸商量一下。”
他手一松开，手心里都是汗意。
“好了，容容，让年年先喝汤吧。”
“这说明孩子乖啊。”
护士把婴儿清理干净抱出来：“恭喜，是个千金。”
叶明远倒了杯热茶给他。
另一边，因为路上堵车，陈年和程遇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回到家，容昭专门为女儿熬的汤也好了，热腾腾地用小碗装好，等人一到马上就可以喝了。
欸，她当妈妈了，而且是一个很迟钝的妈妈。
陈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向来沉稳的程遇风出这样的小差错，她扑哧一声乐坏了，在心里无声说：“宝宝，你看，爸爸好傻哦。”
旁边，容昭还瞪大眼睛呆愣着，叶明远把手机拿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想说什么却全忘了。
他是因为知道你来了，所以才开心得晕头转向的。
“是啊。”叶明远也摘掉眼镜擦了擦眼睛，“是啊……”
夫妻俩不约而同想起了那段甜蜜又充满期盼的时光。
“年年醒了。”
程遇风特地请了假，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晚上想吃什么？”
陈年从一进门就被数双眼睛围绕着，仿佛什么珍稀动物似的，顿感压力山大，不等她开口，容昭上前抱住了她。
程遇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开心！”容昭不住地点头，“当然开心！”
检查结果也出来得很快, 陈年真的怀孕了，孕期八周, 胎儿的眼耳口鼻开始长出来了，而且还可以在母体内活动。
“妈妈，”陈年怀揣着巨大惊喜，听到妈妈熟悉的温婉声音，有些语无伦次，“我们回到a市了，现在在医院……不是，我没事。”
陈年很快被送进了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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