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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少年，她的心之所向梦之所往，步履坚定从容，一步步朝她走来。
“姐姐你是他女朋友吗？”那女生问。
时念念笑说：“我们已经结婚几年了。”
时念念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节目，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幼儿园家长群里各位家长都分享着自家孩子的愿望，有暖心的说想要出差爸爸回家一起过节的，也有想要小裙子或是游戏机的。
蔡育才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刘国启就吼道：“才几岁啊你！！都要高考了心里没点儿数吗，上次月考英语才几分！”
两孩子抬了抬眼皮，又点了点头。
独自在陌生城市努力的时念念。
因为知道根本不存在，算是小男生故意的恶搞。
周围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嘶喊。
到江妄，男人起身，转过身对着台下微微鞠了个躬。
两人往里走，她们到的晚了些，馆厅内已经拉了灯，只有舞台亮堂的光。
“江妄！时念念！”蔡育才一点儿不带犹豫的喊出他们名字，“你们俩一块儿来啊。”
这些年一中的校服改了又改，不知道换了多少版，如今的倒又和他们当时的很像了，蓝白色的。
童话书里说，圣诞老人是从烟囱里爬进来的。
时念念拉着江妄一起，满怀憧憬与好奇的打开了江慎和江随写的那张礼物卡片。
当初时念念和江妄的婚礼也请了从前的老师去，不过那天实在人太多，班上同学们倒是和老师聊了许久，两个主人公却没有多聊。
慢吞吞的给了个解决办法：“要不你把他们俩打扮成圣诞老人呗。”
时念念神色专注，拿着那枚贺卡反复的看。
可两孩子睡的早，车刚开到家门口，两兄弟就脑袋靠着脑袋窝在一起睡着了。
两兄弟也不知道像谁，压根一开始就没相信过圣诞老人的存在，于是当初那张幼儿园的小卡片上也非常不走心的写了愿望是想要一个圣诞老人。
他想。
江妄一顿，没敢贸然破坏时念念的教育大计，于是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倾了倾身，丢开手机把人压下去，咬着她耳朵哑声问：“两个小屁孩都有礼物了，还有一小时圣诞节结束。”
时念念一顿：“有视频吗？”
“哇。”女生夸张的感叹，捂住脸，“咱们教练到现在也天天跟我们念叨‘江妄’这个名字呢！天天训我们！”
时念念也没多解释，江抻这个人在江妄这里算是彻底过去了，如今的他自己做了父亲，还有爱他的两个儿子，家庭的残缺和破碎已经完好的补全。
可以看到周围看台上围着许多人，有江妄在的比赛，自然是更多人看。
“姐姐我怕老师过来，你手机借我一下，我找给你看。”
见不到她，江妄想至少去参加一次她参加过的比赛。
话虽这么说，江妄抬眼看站在面前背对着她的时念念, 她站在柜子前, 手里捏着一张红白色的贺卡, 上面撒了些金色粉末, 精致又漂亮。
幼儿园老师在圣诞节前还给大家发了卡片让他们写下想要什么圣诞礼物，而后又发给父母说可以给孩子们准备个惊喜。
时念念犯了难，看着江妄：“这下怎么办？”
“他那时候真是学的拼啊，其实他真的特别聪明，想要考个好成绩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可还是拼的我当时和老蔡都担心他。”刘国启叹了口气，“高三一整年，我都没舍得骂他一句。”
天气明媚又炎热，背景音里还有人激动的喊着他的名字。
于是他抬起手，穿过乌云雷电，拼尽全力的，朝那道光奔去。
江妄也没阻止，只叮嘱了她别乱跑。
时念念思绪收回：“嗯。”
江慎忽然侧头：“爸爸。”
高三几个班的位置都在一块儿。
江妄笑起来，揉了把两人的圣诞帽：“那你们别告诉妈妈自己知道了没有圣诞老人。”
他们大抵会把江妄高三的转变和江抻的车祸联系在一起，年轻的少年突遭噩耗，于是终于是改变了。
“那是英年早婚啊。”
而后他缓缓直起身，目光对上摄像机的镜头。
之前读书的时候姜灵跟她讲过江妄体育成绩好，在他来她们班上之前学校的100米记录就是他，可是没听说过他还是1000米记录保持者。
江妄。
时念念跟着大家一块儿鼓掌，突然方才说话的那个女生“啊！”一声叫，扯着旁边女生的袖子激动说：“江妄啊！！这个是江妄！！”
前一天天气预报还预计了圣诞节不会下雪, 可早上一醒来便看见外面世界已经银装素裹, 铺了一层厚厚的雪。
江随接上哥哥的话，仰起头：“因为我们家没有烟囱。”
时念念洗了头发，还没完全擦干，头顶盖了块毛巾，捧着手机挑了几张今天拍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这吼声实在是太熟悉，如雷贯耳，那女生脖子一缩安分坐回去了，时念念便弯起眼忍不住笑起来。
她这是嫁了个什么人啊。
她和江妄都是不经常发朋友圈的人，刚发出去立马就一群人点赞，嚎着要去组团偷孩子。
是最初的悸动。
“啊，算是吧，大学毕业结的婚。”时念念说。
不管是什么时候，时念念看到从前的江妄，都会依然悸动不已。
时念念的夜视能力不好，江妄也就没急着先入座，陪着他一块儿往后排走。
江妄。
“哇。”女生很羡慕的说，“那你肯定亲眼看过他1000米那场比赛，真的太酷了！！我们都只能看看视频！”
她的少年就那么站在镜头前，笑的温柔又妥协。
就像从前那个教练说的，他听力好了，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时念念拿着那一枚贺卡转过身，问：“好不好看？”
时念念从二楼拿了相机下来，一家四口便在圣诞节的早上拍了一组照片。
濒临于少年与成人的特殊成熟感，站在红色跑道上，一件黑色短袖和黑色运动裤，眉眼低垂，人高腿长，非常吸睛。
时念念看着视频，缓慢的眨眼，周围馆厅闹哄哄，她心一瞬就静了。
江妄站在终点线前，双臂撑着膝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垂下，他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喘着气。
高二时念念参加了800米，第二名，因为怕被欺负不敢赢过第一名。
时念念笑着：“我在这也算读了一年半的书了，怎么会弄丢。”
江妄洗完澡出来，顺便拿了吹风机帮时念念把头发吹干。
生了两孩子以后她还买了不少的育儿书，其中就讲到了要保护孩子们内心的童心和童真，以及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江妄倒是懒洋洋的，看起来一点儿也没为这事为难忧心，坐在她旁边，食指绕着她发梢转圈儿。
原因很简单，也很莫名其妙。
和努力向前冲的江妄。
江慎和江随两人坐在他旁边, 一个一顶小圣诞帽，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看样子有点儿颓。
她细长白皙的手指打开贺卡，能闻到上边漾开来的淡淡的梅花香味。
而江慎江随两人这会儿在舅妈家玩儿，他们打算等一中的元旦晚会结束便回去陪两孩子跨年。
江慎和江随很听话，没哭没闹，就是穿上圣诞老人服装的时候有些抗拒，结果江妄目光一扫过来两人就自觉闭上嘴，乖乖穿衣服。
看不出来其他的情绪，好像是很平静的跑完了这场比赛。
学校有专门拍摄记录的摄像机，就架在终点线前。
原因也简单，源于亲妈时念念，她对圣诞节的热情度很高。
女生便一下放松了刚才的紧张状态：“那个校董江妄，以前是一中的学生吗？”
“嗯。”时念念笑着走过去，“蔡老师。”
一早上起来还演上了，说这是昨天晚上圣诞老人送给他们的，怕他们会不开心还软着声解释：“圣诞老人还要给别的小朋友送礼物，特别忙，所以给你们留了两身衣服，你们可以自己做圣诞老人噢。”
不过这次正好碰上一中70周年校庆活动，元旦晚会邀请了各个校董。
时念念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抱进卧室，盖好了被子，又关闭台灯，只剩下一盏小夜灯。
视频里，随着一声枪响，江妄率先冲出去。
这些年他也没有先前的江抻那样张扬自己热衷教育事业的儒商形象，也就没作为校董的形象再在一中出现过。
高三那年，江妄开始回来上课。
他顿了顿，舌尖裹住她耳垂，“现在我可以拆我的礼物了吗？”
元旦晚会结束，两人一起去舅妈家接上江慎江随一块儿回家跨年。
校领导介绍结束，第一个表演便开始。
夜晚的一中很漂亮，周围草坪上还有未化尽的雪。
不过她很快就想出什么不对来。
12月底, 圣诞临近。
她看到江妄从前排缓缓向她走来。
“我跑啊，跑啊，就是为了追上那个曾经被赋予众望的自己。”
从前光芒万丈前途似锦的少年一朝坠入黑暗，被囚于黑夜，他看不到其他，像一只困兽。
她抬头，是刚才被刘老师训的那个女生。
刘国启嗓门儿大，笑的也大声：“哟，今儿这日子，咱们的状元和卫冕状元一块儿来啊，正好给我们高三沾沾喜气。”
她回房间去拿相机，江慎江随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挪到江妄旁边坐上沙发，晃了晃腿。
时念念看他们坐的都犯困了，便加快速度买了几张贺卡结完账去吃晚饭。
于是还提前给两人各自买了一对大毛绒袜子，挂在床头。
时念念看着视频，少年看着镜头，懒洋洋的站着，缓缓的勾起唇角笑了。
时念念一愣：“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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